【霍铁】阿尔茨海默
#阿尔茨海默症
#大刀，OOC+私设
#霍爹视角
我是谁？
无数的字符从大脑中涌出，瞬间组成画面、文字，无数的信息被构建，然后瞬间崩塌。数不清的头衔被各种文字各种语言表达，唯独没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反比例函数，不论多么接近终究无法触碰核心的秘密。
我在哪？
光怪陆离，人？或者是什么其他，被光圈渲染成黑白两色，他们坐在那里围成一圈，张张合合的嘴似乎说着什么，声音被分解作一个个的音符，无法连携成字句，无法联想到对应的含义，他们的语速开始变快，面容开始变得狰狞。
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变得陌生，恐惧开始蔓延，手脚开始冰冷，它们似乎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它们有着自己的思想，挣脱桎梏、蠢蠢欲动。
“Mr.Stark 您还好吗？”
值得庆幸的是世界在下一秒恢复了正常，在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手脚仍然是一片冰凉，蔓延心头的恐惧并未退却，还好理智已经归来。
会议继续。
这就像是一个开端，一个通向末路的初始，一个飞速流逝的沙漏，将有限的时间压缩，再压缩。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病痛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记忆的衰退比预期来得更加迅猛，仅仅靠着备忘录已经很难维持什么都没发生的状态。有时候甚至会失去一段记忆，当回过神来就像是瞬移一样到达了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处境，唯有冰凉的手脚和未能褪去的恐惧见证着那段被自己的错过的时间。
Stark的领头人决不能是个流着口水不能自持的阿尔茨海默病人。就像是以往灵感突发时一样，自己进入了封闭式的实验室，用文字、语音、网络联络着外界。放任蔓延的恐惧，尽可能的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
工作的时间开始翻倍，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哦，Tony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
自从Maria去世之后，家庭关系变得更加岌岌可危，毫无疑问Tony是个天才，他叛逆，他创新，他幼稚，但毫无疑问，他善良，也足够努力，作为继承人，他简直不能更加完美。
将这一切交给他，自己是放心的，不论是知识、财富、权力、那些自己未能完成的未来又或者是那些本该由自己承担的义务，都带着愧疚与期待，一点点的转到他的名下。
被遗忘的东西越来越多，知识，回忆，执念，目标……他们都渐渐的从自己的大脑里被剥除，有时默无声息，有时伴随疼痛。狼狈得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一样，蜷缩在实验桌的桌角，流着涎水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又是一次发作，头脑空旷得可怕，自己甚至有种错觉，或许敲一敲还能听到回声，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连什么是回声都记不起来了。
备忘录的光屏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自己是谁，Tony是谁，以及早在很久之前被自己安排下来的行程，我发现或许偶尔我会忘却自己是谁，自己要干什么，但却从未忘记自己有一个嚣张又别扭的天才儿子。
后天，Mr.Stark 将不再是对自己的称呼了，Tony将继承一切，成为一个时代的先锋。
文件上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只需要那个不回家的叛逆男孩在上面写上名字，一切就都结束了。Howard Stark 终于能在他为数不多的清醒中享受一下期待了半生的退休生活，即使里面没有巨轮，没有宴会，没有绕着腿飞跑的狗，没有Maria.
在一个自己记不住的日子，Tony签字了，他为了公司焦头烂额了几天，但很快就混得如鱼得水，正如他从未辜负过自己的期待，就算自己已经忘了自己曾期待过什么。
病症在恐惧的催化下恶化得严重，紧闭的实验室实在无法给人带来安全感，而这一切已经彻底的结束了。自己从实验室走出来，住进了自己期待了半生的养老安全屋。
关闭了自己所有的权限，仅仅维持着日常所需的供应，避免在某一次失去意识时跑到了陌生的地方，然后光明正大的请了医生，光明正大的请了保姆，光明正大的开始服药。
阿尔茨海默症并不是一个可以通过药物治疗的疾病，那些药物最大的用处便是能让人好好入睡、让那无边际的恐惧变得不那么可怕，让死亡稍稍拥有尊严。
Tony仍然为公司而繁忙，这令人欣慰也令人难过。我想过，是否就这样不再相见，安静的同世界告别，将“威严的父亲”留在这个口不对心的儿子心中。
我抱着Maria的照片，去Edwin的坟前向他告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忘记他们，或许自己已经重复了许多次这一番早已写好的墓前道别，又或许下一刻自己就会出现在陌生的地点。
那一天，雨有些大，我忘记了方向，忘记了姓名，但我记得，家里有人等着。
意料之外的我找到了回去的路，回到那个空房子。
意料之外的，我看到了意气风发又略显憔悴的独子。我已经忘却了许多东西了，但我知道，他是tony，他是我的儿子，那个会因为自己回家太晚而哭泣的儿子。
“Tony 要Daddy抱你举高高吗？”我笑着说，然后我看到了他棕色的大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完了，弄哭了儿子Maria会生气的。
我手足无措的去抱他，试图给他一些安慰，而这一次，没有像以往一样转身离开。
他擦去了我脸上的泥土，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身无分文，我一无所有，但或许，我还有个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