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排1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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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杂食】【高亮】【注意避雷】
最近到柯南了,诸伏高明中心,威士忌组、警校组随意搭配都吃,可拆可逆,完全杂食。
接稿私聊。

【hp】【lucius 视角】Beclouded

Beclouded

春天的花朵是天使们在早餐桌上谈论的冬天的梦想。
——纪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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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又一次,我梦见了父亲。

在公众的眼中父亲的离去是仓促的,正如有心人所知的,龙疫梅毒,这在上流社会里并不是真正的秘密。一种能让连龙的生命力都经不起消耗的、不名誉的疾病,极为痛苦,而又不体面的疾病,连死亡都变成了仁慈。

梅林是仁慈的,这样的折磨并不会持续太久,从发病到死亡,不会超过三天,对于大多数人而言。

又一次,我梦见了父亲,在摄魂怪冰凉的呼吸中,我又一次的回想起了幼年时最黑暗、恐怖、最不愿回忆的记忆。

于自己心中,父亲永远是优雅而精致的。他总要安放好每一缕发丝,为每一件衣服搭配好袖扣、领结、靴子、发饰,在每一次宴会中成为视线的汇聚点——纵然在家,简简单单的穿着浴袍,他也总是让自己那样体面,就像每一个马尔福一样。

在自己心中,再没有比他更马尔福的马尔福了。

然而他为风流付出了代价,自己仍旧不认为这是风流的代价,正如自己坚信他是个严谨的马尔福一样。但那时比真相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真相显然已经无足轻重。

敌人一直都在,而自己作为一个马尔福仍旧不合格。

那些本该在毕业后学习的东西被提上了日程,在重金和强效的魔药下,死亡的进程被延迟又延迟。父亲的精心保养的容颜在瞬间苍老,皮肤变得粗糙,身体变得干瘪,脱发、无力、恶心,甚至连进食都会带来疼痛。

无数次,在他的床边,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做着“家主”的功课,以父亲的痛苦低吟为配乐,学会了如何草拟文件,学会了如何管理家族的事务。

我明白他在渐渐死亡,我看着死神在一点一点的夺去他的生命,而我除了努力的理解那嘲哳嗓音的只言片语里所有的深意之外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深深的刻在了身上。

从那时起,父亲一改往日。他再未吐露只言片语的夸赞,就像他曾引以为荣的爱子其实是阴沟里的烂泥、带着巨怪的脑子,在浪费他的生命。而自己却连反驳的想法都不曾生出。

马尔福大多不长寿,马尔福追求荣耀却并不追求长生。除了责任,没有什么能将一个马尔福从死神手中挽留在世上。

当答卷令他满意时,他就会离开,离开这具折磨他的躯体,但我仍旧尽力的让答卷变得完美,因为我爱他。

他的床下绘着大量的法阵,小精灵没日没夜的守着,将炖烂搅碎的食物用魔咒送进他的胃里,用魔药为他消化,每一次的吞咽都伴随着生命的危险,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痛苦的。

三日的进程,被延缓作一个月。我看着那个光鲜体面的父亲,一步步变得干瘪,长出像龙皮一样的红疮,变得丑陋,变得狰狞,变得僵硬,他甚至拒绝画像,拒绝将这丑陋的模样暴露给其他任何一个人。

最后他仍旧离去了,用了大剂量的药物,短暂的让他恢复了光鲜的模样,在先祖的画像前将家主的戒指传下来。

他躺着,平静而安详的睡上了最安稳的一觉,即使那份答卷仍旧太过稚嫩。

“对不起”

这是他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明白他在为什么而道歉,他做的已经够多了。而之后,接踵而来的局势变化,自己也无暇去细思他的话语。

“对不起。”

又一次,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我以为我早已忘却的声音。

2.

阿兹卡班的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我曾渴望死亡,就像那些将青春容颜留在了画像上的先祖一样,马尔福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几乎是苛刻的,就像对自身的要求一样。死亡是仁慈的,将一切重归虚无,再无疼痛和苦楚,将荣耀和光华留给后裔,真正的马尔福从不畏惧死亡。

但我做了许多梦,父亲临走前狰狞的模样总是最常见的光景。对比父亲所遭受的磨难,阿兹卡班里糟糕的一切忽然变得不是那么的糟糕了。

那一位仍旧需要自己,他需要马尔福的力量,而在他的眼中Draco尚未成长到他需要的程度。他需要一个人来促进Draco的成长,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一样。

寒冷、绝望,阿兹卡班的每分每秒都令人疯狂,快乐将会被一点点的被封存,而那些悲伤又绝望的回忆将会被重新展现。

对于这段回忆自己是复杂的。不愿面对,却又无比感谢,但也正是这段最不愿回忆的日子,在和平年代里被奢华的生活软化得几近懦弱的心又重新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与其说是勇气,不如说是不得不面对的责任,比起父亲,自己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快乐的回忆确实能够短暂的抵挡摄魂怪的影响,但那足够悲伤的回忆本身却能让自己站起来,不至于抱着那些曾经的荣光匍匐在那些怪物的袍角变成一个疯子。

很久,又或许并没有太久,或许是那位大人觉得惩罚已经足够,又或是他到了需要用到马尔福的时候。贝拉粗鲁的推着我走出了阿兹卡班。

看着镜子里邋遢的男人,我无比的庆幸,来接我的并不是Cissy。

让我打理自己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就像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一位不到要用时是不会想起在阿兹卡班还有一个等他解救的马尔福一样。自己几乎能猜到他下一步的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羞辱自己,降低马尔福在食死徒中的威望,折断马尔福的四肢然后成为马尔福唯一的仰仗。

阿兹卡班的遭遇甚至算不上是惩罚。那个人了解自己,他明白,什么才是对一个马尔福的惩罚。

这样的认知让恐惧再一次蔓延,但不论那个惩罚是什么,总归要有人面对,自己躲过了,那么这份责任将会被推到Draco的身上。

粗粗的换过了衣服,久违的握住了属于自己的魔杖,第一次对自己用清理一新。

马尔福庄园成了食死徒的聚集地,在自己的带领下。

我又一次开始感谢梅林,我没有看到Cissy,而Draco此时应该正在霍格沃兹上课。

我佝偻着背,走进了自己家的大厅,就像是个被生活和穷困潦倒的现实压倒的落魄男人一样,谄媚的赞叹着那一位的仁慈,主动的跪伏在他的身前,亲吻他的袍角。用最卑微的姿态,去换取自己的生命。

哈!一个惜命的马尔福!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嘲笑声。但我必须活着,至少,我不能让Cissy和Draco来面对这该死的一切。

他们理当一如既往的享受着荣光,即使失去了那一位的支持,马尔福仍旧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至少还没有沦落到让继承人和主母亲自上战场的地步。

一切正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个人表达了他的愤怒,而显而易见试图将马尔福取而代之的人比比皆是。

刻骨剜心,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仁慈了,这在食死徒当中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惩罚,在剧痛到来的瞬间,我明白我的命保下了。

没有像往日一样硬撑维持尊严,放纵自己将丑态毕露,尖叫着哭喊着,断断续续的用最卑微的话语,用最尖利的嗓音乞求他的原谅。放任泪水流了满面,在客厅的地毯上翻滚着,抽搐着爬到他的脚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着他的脚尖。

那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嘴唇或是舌头,我仍旧能感觉到鲜血的流动但那已经无足轻重了,刻骨剜心的带来的疼痛无法形容,无法抵抗,无法减轻,每一秒都被放慢一万倍。

我仍旧能听到那些男人们尖锐的笑声和自己不堪又含糊的奉承,伴随着耳鸣。肌肉抽搐着,我甚至没有支撑自己匍匐的力量,我放任了自己,用丑陋又最为轻松的姿态倒在了自己的涎水中。

我清楚的明白,我玷污了马尔福的骄傲,但我必须活着,我必须去履行属于我的义务。维护我的妻子,支撑我的儿子,直到他们不再需要我。

疼痛超过了自己能够承受的限度,这让大脑变得及其混乱,我期盼死亡,但死亡无疑是一种奢求。好在刻骨剜心这样的专为折磨人存在的恶咒本身就让死亡变得及其遥远,混乱中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所谋求的东西。

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判断,我甚至要怀疑自己已经在疼痛中死去,永远的与这深入灵魂的疼痛结合。

但那一位他并不打算予以自己这奢侈的仁慈,正如自己所愿望的那样。他停了下来,他饶恕了他并不那么忠实的信徒。

“Lucius——我原谅你,并赐予马尔福新的荣光,Draco Malfoy 出来吧,你和你父亲一样,是被选中的。”那个人笑着,用温和的语气吐露着最残酷的话语。

我看着妻儿从他身后出来,Cissy捂着嘴,我清晰的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红肿的眼圈是她作为马尔福夫人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她仍旧支撑着这个家该有的尊严,而这份尊严却被我、她的丈夫亲手毁去。Draco那几乎崩溃的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几乎是刻在了眼中,他的眼中闪着泪光,倒映着自己最不堪的模样。

他的父亲带着谄媚的笑,邋遢,肮脏,毫无尊严的,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亲吻着他人的袍角。

他的世界崩溃了,被自己亲手打碎。

“对不起。”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嘲哳难听,从自己的嘴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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