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陈深】若一切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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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深#
#甜#
#若一切如梦境#
许是有所预感，死前的夜，我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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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上海意外的柔和，晚风习习带着姑娘的香芬和淡淡的酒香。是的，淡淡的酒香，淳淳的花雕撒在了江水，淡了，散了，终究只剩空气中的那点味道让人留恋，叫人胡思乱想。
老毕坐在江边，认真的煮着酒。不远的公路上停着他的小薄荷绿，而小薄荷绿的后面站着黑压压的一排人，将江面封锁着，围得水泄不通。
老毕明白有人想杀他。可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必须出来，他还不想死。所以即使再不愿意，他也依旧带着大片的人。
“小赤佬啊…”他眼角的皱纹变得更深了，岁月曾细细雕琢他的脸，让他有着老男人的风韵又不失原本的俊雅，而今，岁月似乎失去了耐心。一刀一刀苦大仇深的刻在他的脸上，胡渣像雨后春笋般冒起，本该春风得意的人眼下却颓唐得不行。
精瘦的躯体和苍老的脸，远看就像是个痒痒挠。
痒痒挠插在了江边湿软的沙土里。这样的老毕自己是不是没有见过的。这样的梦境很真实，但自己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是个梦境。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煮着酒，然后撒一杯，喝一杯。
“活着的时候每天喝汽水，死了…就死了吧，死了…怎么着也得陪我喝一杯。”
几句话分了几次说，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想去帮他擦擦，却终究只能看着。看着他这幅滑稽的模样。
有什么比这更滑稽的。老毕想让自己和嫂子过上好日子，到头来却看着自己死在他的面前，看着嫂子为了这事儿病情加重。
他心眼小，终究只是想护着这一亩三分地，只可惜，这地不争气。他护着养着最后还是给炸了。
此时老毕仿佛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可能一口鼻涕没咽下去就断气了。
“小赤佬啊…要是你再多周旋会，转个弯，就会有人接应你了。”
“那时候说了带你和你嫂子去国外，不是假的。”
“你…怎么就死了呢。”
老毕断断续续的说着，然后他醒了醒鼻涕，将擤鼻涕的手帕和酒具一起落进了江水。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老毕坐上他的小薄荷绿，关上了车门。
梦醒了。
苏三省死了，皮皮走了，归零计划还在原地，内容却已经到了延安。消息泄露的事儿没瞒过老毕，他是想建功立业，但他同样也不希望自己死。
而后的事情就好办了。将老毕的资产转出去，将嫂子拐出去，买了两张船票，带走了老毕所有的私房钱。
叼着烟，在码头等着。
没了钱，没了嫂子，老毕怎么也不至于继续给日本人做事。
这一等，便从深夜等到晓光冒头。
“小赤佬…连车费都不给我留。”
但终究还是等到了。
“听说昨晚李默然家里爆炸了。”
“哦。”
“欸，老毕，你这是一点都不意外啊。”
“意外个屁！小赤佬你少喝点，再喝就得吐了，我懒得伺候你。”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陪你喝一杯么…趁现在赶紧陪了…免得以后啊…你对着我的酒里擤鼻涕。”
“恶心不恶心啊，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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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有所预感，死前的夜，我做了个梦。
然后我就没有死，谁都没有死。
